“今晚要不要一起睡?”
见他今天“功劳”这么大,许意浓环顾了一圈照例的两间大床的套房,吸了口冷气,实在是不想再去别的床上。
江酌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许意浓把脸转过去一边,“冬天一个人睡觉太冷了。”
他的怀抱太灸热,被窝里的温暖也暖烘烘的,令她有些眷恋。
“搁这把你老公当汤婆子使呢?”
江酌蓦地勾唇,一把将她抓进被子,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环过她的腰,埋首在她颈窝,“确定要一起睡?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
触及他含笑闪铄着恶劣的瞳仁,许意浓一口气哽住,忍不住想翻白眼,推他一下:“那我去对面床——”
“不行。就跟我睡。”
江酌喉咙里发出低笑,强势地钳制着她躺下,长臂冠冕堂皇地帮她裹好被子,掖平被角,俨然一副无心无欲的照顾者角色。
直到他一倾身,他英挺而深邃的侧脸线条映入眼帘,清淅冷拓的下颌线,唇角,喉结……
许是那代表男性特征的部位太过冷锐凸出,她目光忍不住描摹了片刻,心头冷不丁撞入那日喝醉酒咬他喉结的惨痛经历,不由一个瑟缩。
“一起睡可以,但你不能……做太过分的事。”
许意浓挣不开,被他从背后抱的姿势蜷在怀里,很暖。
只是这个姿势太过磨人,叫人窘迫,她一动也不敢动,须臾,他的呼吸轻轻洒在她后颈,惹得她肌肤颤栗。
细密的吻携着轻笑落在她颈后,一寸一寸,如星火燎原,灼向她的背,许意浓整个人僵硬起来,所幸只是一会便停了。
“还记得校庆演出我唱的那首《tatuaj》么。”
他忽的出声,“我说的献给一个人,就是你。”
许意浓浑身一震。
“高三那会儿,我妈出车祸后,公司面临了一场最大的商誉危机,那会儿我整个人都很厌世消沉。”
“董事会上那帮老头都对万颐的ceo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傅正清的罪证又被销毁,我妈命悬一线,经常整宿整宿地睡不着,靠着时常循环你以前的辩论赛视频才聊以慰借。”
“有时候会梦到你,或者会想有你在会不会劝我振作起来,更或者……”
他嗓音暗哑撩人,肌肉结实的手臂霸道地握住她的,往下带,摁向生机勃勃的一处,“有时候深夜,你总是毫无预兆地往我脑子里钻,我只能点根烟,一边吸,一边折腾到半夜。”
许意浓反应不及,脸颊一片艳霞,心里象是发酵的海绵,被酸涩浸满。
“我在等,你的眼睛能看到我,容下我。”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被他有力的手臂揽在怀里许久,屋内一片漆黑,带着令人心安的夜景,许意浓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问:“要不要开灯?”
她记得他怕黑。
“不用。”
一个翻身,许意浓被他压住,江酌微微低头,吻上她的肩胛骨,入目是她穿着吊带的骼膊,细细的奶白色带子勾勒在肩膀上,在月色下莹洁如珍珠。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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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十点,两人从松软宽敞的大床上醒来,服务生已经推着早餐推车在门口等侯。
饭毕,江酌接了个主办方打来的电话,受邀参加晚上在柏慕庄园的一场慈善拍卖晚宴。
想着她生日还有不到两个月,他一手懒散捏着电话,一手揉了把她的腰:“晚上陪我去?”
许意浓寻思着去晚宴上说不定能获取大赛的灵感,便欣然应允:“好。”
反正她手上有他赠的那张黑卡,还没用过,这次可不得豪掷几笔。
下午,江酌请了造型师和服装师过来给她做造型,拿了好几件今年模特走秀的品牌高定礼服裙,许意浓不太喜欢被紧身包裹的束缚感,随手挑了件宽松的曳地长裙。
这件金粉色的水墨色渐变仙裙,上半身是蕾丝抹胸,新中式的荷叶裁片网纱裙摆设计,将她玲胧纤细的身形展现得淋漓尽致,如同古韵画卷里走出来的粉黛佳人。
配上高盘至脑后的盘髻,迎面而来一股飘逸灵动的气息。
他们到的时候,各类名流豪绅已经来了不少,整个宴会放眼望去,一片衣香鬓影,推杯换盏,时不时几个千金小姐围拢在一起低声攀谈。
许意浓虽从未出席过这种场合,但许是跟江酌去的场合多了,在这种大型拍卖晚宴倒也不怎么怯场。
“江总,幸会。”
“想不到万颐太子爷也会光临这种拍卖晚宴,还以为入不了大少爷的眼呢。”
“江少,我女儿她跟你差不多年纪大,在京大读物理,跟你一个专业,你看看要不……”
周围,时不时有陌生面孔端茶递酒地上前献媚,或献上名片,或借机说媒。
那真是一张极其年轻而英俊的脸,黑发全部打理到后边,凌厉分明的五官在灯光下深邃逼人,温莎结慵懒而华贵松散地打着,显得一派漫不经心。
江酌唇边挂着玩味的笑,指腹捏了把她的腰,低眸提醒:“领结系歪了,宝宝。”
“早上匆匆忙忙的光顾着吃早饭了,怎么连你老公的领结也打歪了?”
语气一派轻挑蔫坏。
许意浓愣住。
那领结不是他自己打的么?!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巨大。
突然被喂了满嘴狗粮的那人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打量了许意浓几眼:江家太子爷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而且已经发展到同住一起,给他打领带的地步了?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位名不经传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快就把万颐太子爷拿下了?
而且这语气做派,显然感情极好,浓情蜜意,搞不好订婚都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心中懊悔不迭,本来打算给女儿说个媒,借机攀上一门好亲事,哪怕最后成不了,其他企业好歹能看在他女儿曾在江酌未婚妻的候选人名单里,也能高看一眼他家。
谁料,江酌直接将这条路堵死,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旁人留。
他扼腕叹息连连,眼角馀光还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孩几眼。
慈善宴会一角,徐霜月也在其中。
她目光定格在那个方向,望着许意浓踮起脚,凑上前给江酌打领带,两人耳鬓厮磨看上去极为惹眼,强撑着悠然自得的眼底终究难以抑制地露出森然的嫉妒和怨恨。
她先前使尽解数p图制造子虚乌有的假信息企图挑拨许意浓和江酌的关系,就是赌他迟迟不肯表露心迹,借机威逼许意浓拿钱出国远走高飞。
谁知道,他们这么快就说开误会了,甚至感情比之前还要好。
徐霜月端着香槟的指尖攥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场馆一个工作人员快步来到她身旁,毕恭毕敬地低声道:“徐小姐,已经打听过了,文化局副局长的儿子秦先生也在本次慈善晚宴的受邀名单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