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整，三石娱乐总部前台小姐小林抬头，看见彭磊和刘艺菲并肩走进旋转门，后面跟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个子外国人。
电梯里，马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你们公司比我想象的活泼。”
他指了指电梯墙上贴着的《地心引力》概念图，旁边还粘着几张便利贴，写着“记得买咖啡豆刘艺菲笑着解释：“他说创意公司不需要太严肃。“
叮一一8楼到了。
电梯门一开，办公区瞬间安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动画部的几个小姑娘互相掐看手臂。
“老板，我能先要个签名吗？”发行部的小张已经举着《谍影重重》dvd冲了过来。
半小时后，当马特签完第二十七个签名时，彭磊终于把他“解救”到了会议室。
长桌两侧坐着归墟影业的骨干：留着寸头的首席制片人周黎，扎着马尾的助理陈止希，还有正在调试投影的视效总监李浩。
“各位，这就是我们的太空舱。”
彭磊按下遥控器，会议室屏幕立刻浮现出一个旋转的3d模型，“准确地说，是六分之一。”
模型展开后，露出内部复杂的结构：219块led面板拼接成六边形空间，顶部悬挂着蜘蛛网般的机械臂。
“我们管它叫光盒。”周黎推了推眼镜，“每块面板分辨率4k，亮度1000尼特，可以仿真地球反光、太阳耀斑”
他在平板上一划，模型立刻被炽烈的白光吞没，“比如这样。”
刘艺菲下意识抬手遮眼，这个动作引得彭磊轻笑：“放心，实际拍摄时会给你们准备护目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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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止希接过话头：“更关键的是iris系统。”
她调出一段演示视频：摄像头在复杂的机械臂操控下，像太空漂浮物般自由移动，“七轴联动，误差不超过一根头发丝。“
“等等，马特皱眉，“这意味着我和crystal要被吊在六迈克尔的地方，同时还要”
“表演出失重的松弛感。”彭磊点头，“所以我们准备给你一周特训。”
他示意陈止希播放下一段视频：几个演员被绑在特制架子上，象人体陀螺般旋转。
刘艺菲的脸色有点发白：“这个要转多久？”
“最长一次六分钟。”李浩挠挠头，“上个月测试时，有个替身演员吐在了面罩里。”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马特和刘艺菲对视一眼，同时咽了咽口水。
彭磊适时地打开保温箱：“先吃点东西压压惊。考虑到太空戏要控制水分摄入，从今天开始你们要习惯少量饮水。”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马特半开玩笑地问，手却已经拿起三明治。
“晚了。”周黎露出“和善”的微笑，“合同第17条规定，演员必须完成制片方指定的所有特训。”
他顿了顿，“顺便说，后天早上酒点，航天院重力训练基地见。”
刘艺菲突然想起什么：“那些漂浮的工具怎么解决？我记得剧本里有扳手飘过的镜头”
“两种方案。”李浩调出新画面，“简单的用钓鱼线，复杂的”
画面切换到绿幕前，一个道具师正用长杆操控着漂浮的钢笔，“木偶操控术，跟《指环王》里甘道夫的烟花一个原理。”
马特突然举手：“那上厕所怎么办？听说太空服：”
“catheter。”彭磊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个单词，会议室里的男性不约而同地夹紧了腿，陈止希赶紧转移话题：“其实最困难的是表情管理。”
她播放了一段宇航员真实失重状态下的视频，“在太空中，微重力会让面部肌肉呈现特殊的状态”
“所以需要这个。”李浩从桌下拿出两个特制头盔，内部布满微型传感器，“动作捕捉升级版，连眼皮颤斗都能记录。”
刘艺菲戴上试了试，立刻变成对眼：“视野好窄！”
“真正宇航服的面罩更小。”彭磊帮她调整头带，“顺便说，服装组正在用3d打印技术为你们定制舱内服，材料是”
“等等。”马特突然指着模型某处，“这个机械臂的接缝是不是太明显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李浩眯起眼睛：“你看出来了？”
语气里带着惊喜，“我们故意留的破绽，就想测试专业人士的眼力。”
彭磊笑着解释：“实际上会有cg复盖。不过马特说得对，这个细节要再优化。”
他在平板上记了一笔，“还有什么问题？”
刘艺菲举手：“如果拍摄时我真的吐了：”
“老板娘，那就成经典镜头了。”陈止希眨眨眼，“《地心引力：呕吐剪辑版》。”
哄笑声中，彭磊敲了敲桌子：“最后说下档期安排。后天一周开始特训，分三个阶段：重力适应、器械操作、表演训练。”
他看向两位主演，“期间需要严格控制饮食和作息。”
“有多严格？”马特问。
“禁酒、禁糖、禁咖啡因。”彭磊顿了顿，“还有，禁止豆汁。”
会议室再次爆发出笑声。
小林快步走进会议室时，李浩正在调试投影设备，她压低声音道：“彭总，中影韩董和方达叶总来公司了，华谊和博纳的几位老总也快到电梯口了。”
彭磊指尖在平板上轻点，太空舱模型立即缩小成光点：“先请韩董和叶总到会客室。”
他转向正在研究分镜脚本的刘艺菲和马特：“艺菲，你带马特去楼上b区看看新到的动作捕捉系统？特效那边说已经调试好了。”
待两人离开后，彭磊整理了下西装袖口。推开会客室大门时，韩三平正把玩着桌上的太空舱模型，叶宁则站在窗前俯瞰cbd景色。
“韩董，叶总。”彭磊笑着走进来，“我这刚回公司，你们就找上门了，消息够灵通的。”
韩三平放下模型，笑道：“难得见你一次。小彭啊，你这个太空舱的造价，都够我们中影拍十部《建国大业》了。”
叶宁直接切入主题：“彭总，你也是万达的股东，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环太平洋》10的份额。”
紫砂壶里的水正好沸腾，彭磊慢条斯理地斟茶：“叶总，这片子60的预算都花在特效上了。”
他将茶盏推到对方面前，“派拉蒙已经拿走了40的份额。”
“那国内发行的事：”叶宁的手指轻轻敲击杯沿。
韩三平适时插话：“小彭，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地心引力》的亚洲发行交给中影，我保证国内首周排片不低于65。”
他放下茶杯，“至于《环太平洋》，和万达一样就行。”
彭磊摩挚着手腕上：“这样吧，《环太平洋》给万达8的份额，国内发行权归你们；中影也拿8，但要用进口片指标来换。”
叶宁皱起眉头：“这个比例”
“叶总，”彭磊调出平板上的财务报表，“《阿凡达》的iax票房占比是29，而万达拥有全国63的iax银幕。”
他滑动屏幕展示数据，“如果我们为《环太平洋》的机甲大战专门制作iax版本
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小林探头进来：“彭总，华谊和博纳的几位老总已经到了接待区。”
彭磊看了眼手表：“请他们稍等十分钟。”
转向面前的两位大佬，“二位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彭磊向小林使了个眼色，起身拉开会客室大门。小林会意地微微颌首，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了预先准备好的资料。
门外，华谊王中军、王中磊兄弟和博纳于东正低声交谈，三人的表情在显得格外凝重。见门突然打开，他们立即声，脸上迅速换上职业化的笑容。
“王总，于总，久等了。”彭磊侧身让出信道，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好一起聊聊。”
七位影视大佬围坐在茶海旁，原本宽的会客室顿时显得局促。空气中弥漫着大红袍的醇香，混合着真皮沙发散发出的淡淡皮革味。
“各位先看看这个。”彭磊滑动平板，墙上隐藏的100寸屏幕随即亮起，八部电影的海报以矩阵排列。
他特意调暗了灯光，《超体2》中斯查理兹塞隆泛着蓝光的瞳孔在昏暗环境中格外醒目。
“《超体2》《惊天魔盗团》《神偷奶爸》《驯龙高手》《饥饿游戏》《暮光之城2》，加之已谈的《环太平洋》《地心引力》。”每报出一个片名，相应海报就会自动高亮。
华谊王中军突然前倾身体，肘部压在膝盖上，“彭总，我们愿意让出冯导《唐山大地震》15
的份额，换《超体2》的联合出品权。”
“王总说笑了。”彭磊拿起紫砂壶，茶香随着蒸腾的热气在众人之间流转。“《超体》系列我们只开放国内发行权。”
他刻意停顿两秒，目光扫过博纳于东微微绷紧的下颌线，“不过部分演员选拔可以向各位开放光线王长田的万宝龙钢笔在记事本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惊天魔盗团》的发行：”
“这个可以谈。”彭磊调出下一页ppt，华纳兄弟的iogo在屏幕右上方闪铄，“但必须通过华纳和三石娱乐的品控标准。”
橙天伍克波突然开玩笑道，手指转动着茶杯：“彭总这是要当中国电影的领导人啊！”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出风声；彭磊不紧不慢地放下茶壶，“伍总，觉得我霸道？”
他的视线精准地刺向对方，“那就回去吧；我不缺任何合作方。”
“《饥饿游戏》呢？”博纳于东笑着岔开话题，“听说刘艺菲要搭档劳伦斯？”
“恩，差不多吧。”彭磊点了点头，指尖在平板上轻点，调出一张刘艺菲在训练室持弓的侧拍图。王中军和王中磊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伍克波默默将茶杯往远处推了半寸。
谈判持续到下午。当最后一份备忘录签署时，窗外的国贸三期已经亮起灯光。最终协议显示：
他借着整理西装袖口的动作，不动声色地靠近彭磊，压低声音道：“小彭，你阿姨新学了西湖醋鱼，周末带艺菲来家里尝尝？”
彭磊嘴角微扬，“谢谢韩董邀请，好的。”
推开休息室厚重的隔音门，刘艺菲正用筷子夹着花生米逗弄马特·达蒙。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美国影星笨拙地握着红木筷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桌上散落着七八颗失败的花生米。
“谈完了？”刘艺菲头也不抬。
彭磊扯松领带瘫进沙发，“中影万达各8，其他家喝点汤。”
他接过马特递来的麦卡伦25年，冰块在琥珀色酒液中叮当作响，杯壁立刻凝起细密的水珠。
马特好奇地晃着筷子，“他们能接受这么小的份额？”
“不答应也得答应。”彭磊抿了口酒，喉结滚动间，酒液将他的瞳孔映得发亮，“没有我的海外渠道，他们连北汤都喝不到。”
刘艺菲突然把ipad转过来，“那你解释解释这个。”
某知名影评人“电影通辑令”刚发的长文被顶在最前，评论区一片骂声，点赞最高的留言写着“中国电影不需要买办”。
“让他们骂。”彭磊扫了眼愤怒的网友留言，喉间溢出轻笑。
他点开相册里《地心引力》的测试片段一一刘艺菲在直径六米的光盒中漂浮，三千盏led灯仿真的宇宙星光在她眼中流转，发丝在零重力环境下舒展如海藻。
画面美得惊心动魄，“等这片子在奥斯卡拿奖，这些人会抢着要签名。”
马特突然欢呼一声，用筷子成功夹起一颗花生米，兴奋地举过头顶：“看！我现在是筷子侠三人笑作一团时，窗外北京cbd的灯火渐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