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带了暖宝宝?”
“某个宝宝怕冷,就随身带了些。”
江酌帮她掖好大衣,帮她暖着手,瞥了眼仰在床上不知何时熟睡的老人,“想不想看堆雪人?”
“想。”
新年的钟声刚敲响不久,正是阖家欢乐,出去堆雪人的好时候。
两人出去时,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屋檐上、地面都积了一层厚雪,走廊外一片黑暗,昏暗的路灯倒映着男生挺拔修长的身形。
“等着。”
他拿了个玻璃杯,去不远处的花圃上采了一些雪,没过多久,便装着手中的东西回来了。
透明玻璃杯内,装着一个刚捏不久的小雪人,活灵活现的,鼻头是一截粉色的粉笔,头上还用燕窝堆了个帽子。
一片阒静的黑暗中,不知他修长的指腹摁到了哪里,玻璃杯里的雪人居然亮起了荧光,如同指路明灯。
“好看吗?”
江酌薄唇微勾,端凝着她惊讶的神色,朦胧的雪夜将男生锋利的五官轮廓勾勒得半明半暗,“这是个阿拉丁神灯。”
他居然做了个灯给她。
许意浓偏头笑了下:“那我是不是能许三个心愿?”
“能满足你愿望的不是阿拉丁,而是我。”
江酌蓦地笑得有点坏,一只手禁锢住她的腰身不让她躲,俯身压了过来,“说点好听的,江老师就满足你新年几个小心愿。”
沾着清冽雪雾气息的舌尖强势而不容置喙地撬入,鼻尖相撞,亲得她脸颊通红,唇瓣格外湿润糜艳。
“……我的心愿就是你放……唔!”
比起刚才的蜻蜓点水,汹涌灸热的吻撞了进来。
吻得她站不住,半个身子都压在墙上,快腿软地瘫下去,江酌眉骨微扬,一副玩世不恭的痞坏样,丝毫不顾及黎慧她们就一墙之隔:“别发出奇怪声音,阿姨她们还在客厅呢。”
这人简直百无禁忌,毫无羞耻心,许意浓狠狠咬了口,在他吃痛松开她的瞬间,又被他反手扣着手腕拥入了怀里。
“听到了,你许愿能够早日嫁给我。”
“不要脸!”
许意浓起身,闷闷踢了他一脚。
江酌愉悦地牵起她的手,掸了掸她发顶上飘落的雪花,“走吧,进屋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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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还没结婚,所以晚上是分房睡的,翌日清早,温度升高了些,雪化了些,江酌决意带她去镇上玩玩。
“事先说好,我们这犄角旮旯的,没啥大超市,某个太子爷可别嫌弃。”许意浓边换衣服边道。
江酌掸了掸手中沉甸甸的红包:“刚拿了未来丈母娘的新年红包,怎么敢嫌弃。”
许意浓震惊:“我妈给了你这么多?”
“不然呢。”
江酌弯了弯唇,捻了下她的耳垂,“都是你的。”
“现在就差得到你父亲的认可了。”
许意浓一想到年后面对许敬安三尊会审的画面,忍不住起了层鸡皮疙瘩。
镇上虽不比市里有高档商场大厦,但一路上,超市小卖部,各种服装店和厂都琳琅满目,新年新气象,不少人穿着喜气洋洋的大红新衣服出来逛街。
两人逛着逛着,逛到一家新开的男装店前,这家店的装璜还不错,三面都是落地窗的透明效果,象是新开的大厂,里头还有旋转楼梯,模特也将新品大衣穿得挺拔修立,很有版型。
新开业的缘故,门外装着不少气球。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小姑娘,你男朋友这么帅,确定不带进来买两身衣服穿穿?”
老板娘是个热情好客的中年女人,探出脑袋揽客,“我们店的衣服是纯手工制作的,布料都是进口的,确实不进来看看?”
这家店男装风格偏欧式英伦风,色调简约,摸起来确实品质上乘,吸引了许意浓的注意。
以前两人逛街基本都是江酌给她买,这难得给他买的机会许意浓怎会放过:“你喜欢什么款式风格的?”
大少爷指腹漫不经心摸过那些衣服的料子:“有什么区别,反正最后都会披在你身上。”
“……”
许意浓瞪了他一眼,“请你配合一点。”
江酌在沙发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女朋友红着脸拿了件深灰色的牛角排扣大衣在他身形比着:“那你帮我穿。”
“……”
许意浓咬牙,帮他把身上那件黑色的冲锋衣解开放在一边,而后套上那件大衣。
江酌捏了捏她莹白的指尖,骨节分明的长指一粒粒扣好扣子,还没起身,那股矜贵锋利的气场就一览无馀,意气风发又桀骜,十足的衣架子。
“……小伙子不会是当模特的吧?这也太显气质了。”
老板娘瞪大了眼,啧啧惊叹,“不是人衬衣服,是衣服衬你啊。”
红包丰裕的许意浓立马拍案:“老板,麻烦给我包起来。”
“好嘞!”
因为是羊毛的料子,标价是两千八,江酌瞟了眼许意浓不过脑子就准备付钱的动作,起身捏住她手:“我们也是第一次惠顾,两千二吧。”
“毕竟你这料子我看和市里那些批发商进购的也没什么区别,95的进口羊毛+5的羊绒,城里可没这么贵。”
许意浓惊愕地睨了他一眼,全然没想到他砍价砍得如此不要脸。
老板娘也怔愣了两秒:“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们这是进口高质量羊毛,质检报告什么的应该有吧?没有的话,为什么敢卖两千八?”江酌语调懒散而漫不经心。
那老板娘咬咬牙,没想到竟然碰到一个懂行情的,当下也不敢忽悠了,马上吩咐人把质检报告拿出来,额头已经在冒冷汗了:“……我们新店刚开张,怎么可能没有这些证明。”
“既然你们第一次过来,新店优惠,我就给你们打个95折,2660。”
江酌一手插在兜里,一手牵着小姑娘,目光不以为然地瞟向门外:“两千二。不行我们就去隔壁服装店逛逛了。”
那老板娘咬了咬牙,终于缴械投降般点头:“那行吧,两千二就两千二。”
从服装店出来,许意浓算是见识了他这一手砍价手段,惊异不已:“顶级豪门太子爷居然也会砍价?”
“前几年万颐出过商誉危机,资金链也出了问题,我妈住院那会儿,我也一家一家的求过人。”
江酌笑笑,语气轻描淡写,但许意浓深知背后深藏了多少辛酸与不易,“还记得我小时候我爸把我绑架勒索钱财吗,那会儿不明白为什么钱对一个人的影响有这么大,大到能把一人改造得连血肉骨亲都能出卖。”
“有问题的不是钱,而是人。”
许意浓轻声抚慰,按了按他宽大温暖的手心,“别为不值得的人难过。”
“恩。”
江酌慢悠悠地摩挲了两下她白嫩的手背,“怎么感谢你男朋友帮你省了六百?”
不知为何,他灸热深邃的黑眸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她自动想起了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红着脸倏地甩开他的手:“不要耍流氓!”
两人逛了两个小时,满载而归,在回来的半路桥下碰到一条河,有人在钓鱼,还有人在捞什么东西。
许意浓起初还以为在抓什么金鱼,直到看到一个老爷爷三两下捞上来一条黑乎乎的不明物体。
“这是……?”
“是鳖,也叫甲鱼,小姑娘没吃过吧?”
老爷爷哼笑,纵使裤脚被泥泞染脏也毫不介意,“这玩意儿可鲜了,红烧还是清蒸都很开胃呢。”
许意浓恍然点头,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一道人影已经过去了,不知和老人交涉了些什么,而后往河下走去。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江酌提着一个桶,手里的网里装了三两个鳖,就这样提着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你抓这个做什么?”
许意浓不解,“你想吃?”
江酌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眸色深晦:“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
“什么?”
“还记得你送我的那盏一百片树叶冰晶灯吗。”
江酌上身压下来,从骨子里透出慵懒而痞肆的味道,“某人许愿说,想要上天赐你一个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