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下去。”霍长鹤说罢,纵身跃入洞口,稳稳地落在了地道底部。
他示意上面安全后,颜如玉也跟着跳了下去,暗卫则押着春妮,顺着洞壁的凹槽缓缓爬了下来。
底部的地道比之前的通道更加狭窄,霍长鹤举着油灯走在前面,颜如玉与暗卫押着春妮跟在后面,一行人沿着地道缓缓前行。
颜如玉悄悄切换眼睛状态,抬眼看向远处。
这里依旧没有暗室,就是通道,前方拐过弯,应该就是尽头。
这一条比之前的那个短得多。
片刻,果然看到出口。
颜如玉偏头看春妮,春妮面若死灰。
还没到外面,其中一名暗卫忽然有些激动。
他侧耳仔细听了听,回头看霍长鹤。
霍长鹤微挑眉,暗卫凑到他耳边,低语两句。
霍长鹤闻言,眼中也有些惊喜。
出暗道,夜风拂来,空气中有淡淡的草木香,与之前的不同,这种草香很特别。
颜如玉抽抽鼻子,目光在四周一掠,寻找这种特别味道来自何处。
她抬眼一望,不禁瞪大眼睛,月光下,竟有一大群马,个个膘肥体壮,此时正值深夜,马匹也都是休息状态。
颜如玉可以想象,如果这些马一起奔腾驰骋,会是什么样的壮观场面。
她忽然就明白,刘家占了百姓的那些,不用来种粮,都拿去干了什么。
天光渐亮,初升金光把漫山牧草染黄,风卷过坡地时,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卷动起成群骏马的鬃毛。
数百匹良驹渐渐醒来,或低头啃食,或扬蹄嘶鸣,枣红、雪白、乌骓的毛色在斜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每一匹都身形矫健。
霍长鹤一眼便知是精心驯养的上好军马。
颜如玉立在高坡上,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目光扫过那些骏马,随即转向身侧的春妮。
春妮死死盯着那些马,像看着珍宝要被夺走。
“你承不承认你是刘九郎都无所谓。”颜如玉的声音清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找到这些马,比你一个刘九郎有价值多了。”
春妮眼眶早已红得厉害,声音嘶哑激动:“这些马你不能带走!它们是刘家的!”
颜如玉挑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嗤笑一声:“怎么?不装了?这就承认你是刘九郎了?”
春妮咬紧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原本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倔强的凌厉:“我是又怎么样?刘九郎就是我,刘家的一切本就该由我接手。这些马与你们无关,你们无权动它们!”
霍长鹤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充满压迫:“强占容州周边的土地种牧草,私开马场驯养军马,刘家好大的胆子。你说这是刘家的?你们刘家有多少颗脑袋够砍的?”
“我们刘家有免死金牌!”春妮怒声反驳,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先皇御赐,可保刘家世代平安,你们不能动我们分毫,更不能动这些马!”
颜如玉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她缓缓抬起手,也取出一块令牌。
令牌通体鎏金,正面刻着“免死”二字,背面是繁复的云纹,闪着刺眼的光。
“你是说这个?”她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那位好兄长刘八郎,早就把它交出来了。”
春妮瞥了眼那块令牌,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他手里的本来就是假的,做不得数。”她语气笃定,眼神里满是不屑,“真正的免死金牌,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