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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修行之路,一步一坎

回到县学小院,年节的热闹气象是被院墙隔绝在外,迅速消散。

风吹过光秃秃的槐树枝丫,发出呜呜的声响,比年前更冷了几分。

苏铭将行囊放回屋里,换下新衣,又穿回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儒衫。他感觉自己象是一滴热油,滴进了冷水里,短暂的沸腾之后,迅速冷却,重新融为一体。

他坐在书桌前,摊开书卷,可心思却飘了。

“师父,您还在研究那枚玉简吗?”苏铭在心里轻声问。

戒指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自从年前,师父就几乎没了动静。苏铭知道,他老人家正耗费巨大的心神去破解那部残缺功法,不敢轻易打扰。

他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书本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

县学里的生活单调又规律,清晨闻鸡鸣而起,诵读经典;白日听夫子讲学,研习策论;夜晚则在油灯下温书,或是在院中冥想。

苏铭的《敛息诀》已近乎本能。他走在人群中,就象一滴水融入河流,毫不起眼。他的五感却在冥想中变得越发敏锐,夜深人静时,他甚至能听到墙角蟋蟀磨动翅膀的细微声响,能分辨出风中夹带的远处酒肆飘来的酒糟味。

这种对外界的清淅感知,让他对自身的存在有了一种更奇妙的体悟。

这天夜里,苏铭照例盘坐在院中。

月光清冷,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得细长。

他心神沉静,丹田内那粒微光温养着,整个人处于一种空灵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到极致,仿佛几百年没喝过水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

“通了!老子终于通了!”

这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狂喜和一种压抑许久的暴躁。

苏铭心神一震,差点从冥想状态中跌出来。

“师父!”他惊喜地喊道。

“咳咳……”林屿迅速调整了声线,恢复了那份世外高人的淡定与从容,仿佛刚才那个爆粗口的家伙根本不存在,“徒儿,为师……闭关略有所得。”

林屿的魂体在戒指里飘来飘去,象个刚中了五百万彩票又不敢声张的倒楣蛋。

他快疯了。

这一个多月,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研究功法,而是在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考古发掘。那《厚土诀》的残篇,简直就是用甲骨文写的量子力学论文,而且还被火烧过,被水泡过,最后被狗啃过。

颠三倒四,逻辑混乱。

他无数次想放弃,但一想到苏铭这根独苗还指着他,自己未来的养老金还没着落,就只能咬牙继续。

他把从怨女灯记忆里扒拉出来的那些关于阴邪魂力的知识,和自己脑子里那点可怜的、从小说里看来的修仙概念,再加之戒指里另一部根本没法练的《青木长生诀》作参照。

三者混在一起,就象一锅大杂烩,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从这锅乱炖里,挑出能吃的部分,再把它们重新拼凑成一道能下咽的菜。

就在刚才,他推演到“木克土”这个最基础的五行生克原理时,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想象着《厚土诀》的沉凝之力如同大地,而《青木长生诀》的生发之气如同一颗种子。种子如何破土而出?它需要大地的承载,也需要自身的破而后立。

那一刻,两条看似毫无关联的功法路线,在他脑海中奇迹般地对接上了一个最基础的循环。

一个以《厚土诀》为基,取其“厚德载物”的沉稳与包容;再以《青木长生诀》为引,取其“生生不息”的活力与坚韧。两者相合,竟形成了一套全新的、虽然浅显但无比扎实的引气法门。

成了!虽然只是个超级简化版的青春版,但能用!安全无毒副作用!

“师父,您……成功了?”苏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确信的颤斗。

“恩。”林屿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他开始用一种传道授业的口吻,缓缓讲述:“为师将那残篇与《青木长生诀》相互印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终有所悟。万法归宗,大道同源。那《厚土诀》虽残缺,其‘承载’与‘沉凝’之意,恰好可为‘生发’与‘成长’之基。”

“为师将二者合一,为你推演出一部全新的奠基功法。此法前三层,中正平和,稳扎稳打,最适合你这等根基未固的初学者。”

苏铭听得心中一片火热,师父在他心中的形象,此刻已经拔高到了神人的地步。

一部残缺到狗屁不通的功法,一部有禁制根本没法练的功法,在他老人家手里,居然能融合成一部全新的功法!

这是何等通天彻地的手段!

“不过,”林屿话锋一转,泼冷水的传统艺能不能丢,“你要记清楚,为师推演出的,仅仅是前三层,只到‘炼气’初期。它最大的作用,是让你安全地踏入修行之门,锤炼出一副能够容纳灵气的身躯和经脉。”

“此法根基虽稳,但后续无路。待你将来有了真正的仙缘,入了宗门,得了更高深的传承,随时可以转修他法。届时,你根基扎实,只会事半功倍,并无任何滞碍。”

林屿心里想的却是,这玩意儿就是个新手驾驶教程,先教会你怎么挂挡怎么踩油门,保证你不会把车开到沟里去。至于以后你想开法拉利还是开战斗机,那是你自己的事,反正别把老司机我给颠簸死就行。

“弟子明白!多谢师父再造之恩!”苏铭激动得就要跪下磕头。

“行了行了,莫行此等虚礼。”林屿及时制止了他,“修行之路,一步一坎。解决了功法,新的难题又来了。”

“请师父示下!”苏明立刻正襟危坐。

“功法运行,需引气过经脉,通穴窍。为师推演出的路线,避开了所有凶险之处,但对部分关键穴窍的位置,要求极为精准。”林屿的声音沉了下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轻则灵气岔乱,重则经脉寸断,沦为废人。”

“为师如今只是一缕残魂,对人体构造的感知,终究隔了一层。无法像真正的师父那样,以神念引导你,为你精准定位。”

苏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那……那该如何是好?”

林屿慢悠悠地说道:“为师倒是知道那些穴窍的名称,如‘气海’、‘关元’、‘神阙’……但光知道名字没用,你得准确找到它们在身体里的位置。”

苏铭听着这些陌生的名词,眉头紧锁。

他沉默了片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师父!弟子或许有个办法!”

“哦?说来听听。”林屿故作好奇。

苏铭眼睛发亮,说道:“我们县学里,有一位陈医官!掌管着学里的药房,也负责给生病的学子看诊。医者,必然精通人体经络穴位!我去向他请教!”

林屿在戒指里满意地点点头。

孺子可教也!已经学会主动查找解决方案,而不是等着我喂饭了。金牌保镖的自我修养,又提升了一截。

他嘴上却说:“恩,此法或可一试。不过,你要想好说辞。医道传承,向来秘不示人。你一个一心科举的学子,贸然打探经络穴窍,恐引人怀疑。”

“弟子明白。”苏铭重重点头,“弟子就以……为家人调理身体,研究养生之道为名,先行试探一番。”

“可。”林屿言简意赅。

第二天一早,苏铭特意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然后提着一小包家里带来的干笋,敲响了县学后院医官的院门。

开门的是个药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苏案首,您这么早来,可是身体不适?”

“并非如此。”苏铭温和地笑了笑,“我是来拜见陈医官的,有些关于养生的问题想请教。”

药童把他引了进去。

医官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闻着就让人觉得苦。院中晾晒着各种药材,屋檐下挂着一串串风干的草药。

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留着山羊胡,面容清瘦的中年人正坐在堂前,拿着一杆小秤,仔细地称量着药材。

此人便是县学的陈医官。

“陈医官。”苏铭上前,躬敬地行了一礼。

陈医官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认出是学里最出名的苏案首,脸上挤出一丝职业性的微笑。

“是苏案首啊,坐。不知找老夫,有何要事?”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常年和药材打交道养成的沉静。

“不敢当。”苏铭将那包干笋放到桌边,“这是学生家中自产的一些山货,不成敬意。学生此来,是有一事请教。”

陈医官瞥了一眼干笋,没说什么,只道:“但说无妨。”

苏铭斟酌着词句,开口道:“医官大人,学生久在学中读书,时感精力不济。听闻医道中有按摩穴位、调理气血的养生之法,可使人耳聪目明,精神健旺。学生对此颇为向往,想为家中父母学一些粗浅法门,为他们聊尽孝心。”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目的,又抬出了“孝道”这面大旗。

陈医官听完,放下了手中的小秤,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苏案首有此孝心,殊为难得。”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养生之道,并非一蹴而就。你说的按摩穴位,确有其事。譬如头疼,可按‘太阳穴’;肠胃不适,可灸‘足三里’;心神不宁,可揉‘内关穴’。此皆妇孺皆知之法。”

他说了几个最常见的穴位,便停住了。

苏铭静静听着,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没有下文了。

陈医官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道:“苏案首,你乃是读书种子,前程远大,主业乃是圣贤文章,科场功名。这医道,博大精深,浩如烟海,非穷尽一生心力不可得其门径。老夫劝你,莫要在此等‘末技’上分心,眈误了你的举业正途。”

他端起茶杯,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你若真觉得精力不济,老夫可为你开一副安神补脑的方子,你按时服用即可。”

苏铭的心沉了下去。

他听懂了。

陈医官这是在委婉地拒绝他。对方不仅不愿深入教导,甚至还把他打探穴位的行为,看作是不务正业。

那些所谓的传承壁垒,比他想象的还要厚,还要高。

“多谢医官大人指点,学生……受教了。”苏铭站起身,再次躬身一礼,神色看不出喜怒。

他转身走出小院,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药童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又一个想来偷师的……陈医官的本事,哪是那么好学的。”

回到自己的小院,苏铭关上门,脸上的平静才垮了下来。

“师父,此路不通。”他的声音有些沮丧。

“意料之中。”林屿的声音倒是很平静,“徒儿,你要记住,在这个世道,任何能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是别人吃饭的家伙。人家凭什么白白教给你?”

林屿心里却在吐槽,这老古董,思想太僵化了!知识付费懂不懂?开个培训班啊!我徒弟这么好的苗子,收他当个关门弟子,以后给你养老送终不好吗?真是没有一点商业头脑!

苏铭默然。

他靠在门板上,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

“那我们……该怎么办?”

功法就在眼前,却因为这最后一步而无法修炼,这种感觉,比没有功法更让人煎熬。

戒指里沉默了片刻。

林屿似乎也在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

“正道走不通,那咱们就走偏门。”

苏铭靠在门板上,清晨的阳光通过窗棂,在他脚前投下斑驳的光块,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偏门?”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心头升起一丝疑惑。

“不错。”林屿的声音带着决断,“既然不能从活人身上学,那就从死物上找!书本,才是承载知识最古老的容器。”

“书本?”苏铭一怔,“可陈医官说……”

林屿打断他,“你要找的,并非什么高深的医理或者绝世秘方,仅仅是一张最基础、最大众化的人体经络穴位图!那些被各大医馆、世家珍藏的、代代相传的秘本、验方。那些自然是我们接触不到的”

林屿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引导式的兴奋:“这种东西,或许在真正的医家眼里粗浅不堪,甚至可能有谬误,但对我们来说,只要它能标出那些大穴的大概位置,就足够了!剩下的,为师自有办法验证!”

苏铭的眼睛亮了起来。

“师父的意思是……”

“两个地方!”林屿斩钉截铁,“第一,去找许清!他那旧书摊,三教九流的东西都有,保不齐就能淘到些意想不到的宝贝,哪怕只是带插图的医书启蒙读物也好!”

“第二,县学藏书楼!古人常有将养生之法、奇闻异事记录小说笔记的习惯,或许就有只言词组,乃至简图!”

“对!许清!藏书楼!”苏铭猛地站直身体,沮丧之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了明确目标的急切,“弟子这就去!”

他几乎是立刻行动,推开院门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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